知易

【theseus/newt】与爱有关

　

　　

　　

　　意识流ooc

　　私设如山

        摸鱼小短篇
　　

　　

　　

　　

　　　

　　

　　伦敦是一个多雨的城市。

　　

　　

　　无数个兄长不在的夜晚，纽特就坐在窗边，看雨雾弥漫，充满着潮湿气息的伦敦。水雾爬上窗沿，细小的水珠附着在透明的玻璃上，城市便隐去了。

　　

　　

　　没有繁星，没有明月，也没有人陪伴。正如你们所知道的，那时候，大人们总是有忙不完的事，而一到雨天，同龄的孩子们也都回了家，鉴于伦敦的雨，这便是常态了。

　　

　　

　　纽特也不乐于同他一般大的孩子玩耍，而那个大了他七岁的兄长，在纽特所能记起的时光里，便总待在学校了。当然了，这并非是说忒修斯不喜欢这个弟弟，你想，谁会不喜欢一个安静乖巧的男孩呢？他只是太忙了 。

　　

　　

　　他要准备考试，要去参加魁地奇的比赛，还有写不完的论文，他永远都有做不完的事而无法分出一些精力去照看他的弟弟。

　　

　　

　　但是忒修斯养成了一个不为人知的小习惯，从他离开家的那一年起，除去日常的问候，他还会隔三差五地寄一些东西回来，有时候是零食，有时候是魔法的小玩具，他一直保留着这个习惯。

　　

　　

　　作为报答，纽特学会写字之后就开始歪歪曲曲地给忒修斯写信，告诉哥哥今天早上吃了什么玩了什么，像是记流水账一样，但是忒修斯对此不亦乐乎。

　　

　　

　　他们便以这样微薄的力量维系着本就算不上深厚的兄弟情。

　　

　　

　　随着时间推移，纽特有时候会想，忒修斯对他，大约只是在尽作为兄长的责任吧，一如他身上所肩负的其他责任。

　　

　　

　　纽特的信件就渐渐少了，直至没有，倒是忒修斯还偶尔会寄东西回家，大约是随着年龄的增大，也愈发忙碌了。

　　

　　

　　纽特身边的孩子们都觉得，有个过分优秀的兄长或者姊姊不是什么好事，你瞧，大家都爱拿你们作比较，甚至是被哥哥姐姐们的光环所笼罩，整个童年甚至于少年时代都生活在其光环之下，他人对你的认知只有，“某人的弟弟”，而非是你本人。

　　

　　

　　事实如此，然而忒修斯对纽特来说却是一个逃避的借口。忒修斯肩负着斯卡曼德家族的荣耀、责任，他会进入魔法部，会成为一名傲罗，传承斯卡曼德家族。通常来说，这不是纽特想要的，他想，我这辈子都不要坐在办公桌前一整天，我会疯的。

　　

　　

　　有一个忒修斯这样的哥哥，你可以偷懒，去喂鹰头马身有翼兽，在房间里偷偷养神奇动物，放任自己去做喜欢的事而不用担心被责骂，只需要说一句，有忒修斯不就够了吗？

　　

　　

　　也许这不太对，但是你能要求一个孩子有多辨明是非呢？

　　

　　

　　纽特便带着这样卑劣的想法度过了还算明快的童年，纽特当然喜欢亲爱的哥哥，可优秀就是一个完美的借口。纽特毫无压力地被兄长的光环笼罩，他不喜欢被人过多的关注，这样就很好，他能追求自己向往的生活，去做想做的事。

　　

　　

　　纽特知道他的想法很自私，或者说，当他还是个孩子时，完全没有考虑那么多。拜托，那时纽特甚至还没有十岁，纽特也还算乐于被人叫作“忒修斯的弟弟”。

　　

　　

　　在纽特还没有上学时，他与忒修斯一年到头的相处时间还不及忒修斯与学校的四分之一。这样的兄弟情，大抵早早随着时间消磨殆尽了。

　　

　　

　　无论如何，纽特心中还是有那样一个躲在阴暗角落里的，对阳光的憧憬，忒修斯装点了他略显枯燥的童年生活。然而纽特却不知道，忒修斯究竟对他有几分是来自真心的喜爱，而不是作为一个哥哥的责任。

　　

　　

　　忒修斯喜欢拥抱，仅针对他的小弟弟。

　　

　　

　　在第一次被允许见到刚出生的弟弟时，忒修斯激动得快要哭下来。那样白白嫩嫩的小小一个对着他笑得灿烂的孩子，是他的弟弟。

　　

　　

　　从那时起，忒修斯在心底承诺要好好对待弟弟，守护他的微笑。他也确实做到了。

　　

　　

　　忒修斯最喜欢阿尔忒弥斯朝他伸手要抱抱，给忒修斯一个比枫糖还要甜蜜的笑容，让忒修斯的心瞬间融化成一汪粘稠的糖水。

　　

　　

　　忒修斯去霍格沃茨后，每当一个学期结束，风尘仆仆地从学校赶回家，第一个就是拥抱他可爱的纽特、可爱的阿尔忒弥斯。

　　

　　

　　忒修斯在家的时间里，几乎都要同纽特待在一起，最初的那几年确实是这样的，后来纽特开始长大了。

　　

　　

　　纽特有了自己的小秘密，喜欢自己去做想做的事，不喜欢一直和哥哥在一起。

　　

　　

　　忒修斯甚至不敢确定纽特是否还像曾经那样喜欢他。

　　

　　

　　于是他愈发热衷于拥抱，虽然纽特总是不能理解忒修斯的这一爱好。但纽特不会拒绝，他总是顺从地接受，纽特不想让哥哥失望。不管是因为什么。

　　

　　

　　他们生活在一栋房子里，保持着一定距离，他们并不总在一起。

　　

　　

　　纽特还是喜欢窝在窗台上看屋外下的雨。

　　

　　

　　雨珠敲打在玻璃窗上，敲响了寂静的夜，房屋内闪烁的火光映出了略显萧条的都市，暗沉的天空笼罩在城市之上，压迫着每个人的神经。

　　

　　

　　后来，纽约终于到了入学的年龄，他离开家，去了霍格沃茨。与此同时，忒修斯成功地成为一名傲罗。

　　

　　

　　他们能见面的时间更少了。

　　

　　

　　霍格沃茨并不像伦敦那样容易下雨，反而是风刮的紧，窗户总是发出闹人的声响。

　　

　　

　　纽特只好带上书，在公共休息室靠近壁炉的角落里看书，同学们通常不爱去搭理一个沉默寡言、独来独往的人。

　　

　　

　　那是他刚入学时的事儿了，毕竟待纽特再大上一些，就开始满学校乱跑了，到各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去寻找神奇动物，偷偷摸摸去禁林绝少不了他。

　　

　　

　　有时候会悄悄带着动物回宿舍，被舍友投诉了之后就带到偏僻的阁楼里，没人会来打扰，不过，丽塔偶尔会来看看他。纽特为了神奇动物们逃课，也逐渐成为了常态。

　　

　　

　　作为一个刚毕业的青年，忒修斯在英国魔法部算是混得很好了。

　　

　　

　　在时局混乱的当下，完美地处理了几件棘手的事件，登上过几次预言家日报后，忒修斯的名字在年轻一辈中悄悄流传起来。

　　

　　

　　斯卡曼德兄弟就在彼此无法看见的地方成长，往自己期待的模样去努力。

　　

　　

　　事情来得突然。

　　

　　

　　丽塔伤到了同学，面临着被退学的危险。教授出现的时候，纽特第一次抢在所有人开口前先说话了，“是我干的。”他说。

　　

　　

　　丽塔想要反驳他，她也没有被吓到说不出话，泪水在眼眶里打转，迟迟不落下。她拉住了纽特的手，纽特回头看了丽塔，他的脸上很平静，就像往常面对动物们一样，没有会被学校处罚的慌乱。纽特给了丽塔一个安抚的笑容，又面对着越来越多的老师们，固执又坚定地说：“是我做的，对不起，我很抱歉。”

　　

　　

　　那位学生的家长不依不饶，甚至想要纽特进阿兹卡班。（谁知道这个混蛋小子还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！）只有阿不思一直坚持为纽特担保，坚称纽特是无辜的。

　　

　　

　　所以校方最后只是让纽特退学了。

　　

　　

　　纽特正处在风口浪尖上，他的孤僻和古怪是学院里出了名的，甚至其他学院的学生也略有耳闻，更不用说他唯一的朋友来自斯莱特林——还是个不受他们欢迎的斯莱特林！

　　

　　

　　纽特在等待处罚的通知时还在学校，同学的非议和指点几乎化为实质压在他的身上。还有其他的家长也希望学校能让纽特离开——他们不想孩子和这样的人待在一起。

　　

　　

　　纽特还记得他离开学校那天。

　　

　　

　　那时的雨像是回到了雨季的伦敦，一成不变地下了一整个星期，那天总算是歇下了，天色还是一如既往的阴沉，似乎随时能再滴下雨来。

　　

　　

　　忒修斯丢下了魔法部的工作，穿着熟悉的风衣从伦敦匆匆赶来接这位弟弟。他根本、该死的一点都不在乎那个受伤的孩子如何，他只希望纽特不要为流言蜚语所烦恼，纽特的安全就是他的索求。

　　

　　

　　在等待忒修斯的这段时间里，纽特沉默的待在公共休息室里他常做的那个位子上，身旁是他收拾好的行李。潮湿的水雾弥散在空气中，丝丝缕缕地钻进纽特的皮箱里，壁炉周边的空气是干燥的，但是有些过热，明黄色的火焰在壁炉上闪烁，发出木材燃烧的沉闷响声。

　　

　　

　　他想了很多，关于忒修斯、关于丽塔、邓布利多，还有他自己。

　　

　　

　　纽特还是担心丽塔，他不知道这位小伙伴在他离开后还能不能交到其他的好友，还会不会受人欺负——他们曾有过那样的时光。

　　

　　

　　忒修斯的办事效率高得惊人，还不到下课，他就冲到赫奇帕奇的休息室来领人了。

　　

　　

　　忒修斯的脸色很难看，像是发现纽特在忒修斯的房间养了一窝鸟蛇一样难看，他沉默着带着纽特离开霍格沃茨。

　　

　　

　　回去的路上又下起了雨，雨滴砸在地上就像是敲在纽特的心上，每一下都在提醒纽特——你做了什么。

　　

　　

　　一路上都没有交谈，纽特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，生怕惹哥哥更生气。

　　

　　

　　忒修斯把纽特带回了他家里——忒修斯就从家里搬出来自己住了——他的房子就跟他本人一样，干净整洁，一丝不苟，倒确实是一位年轻独居的单身男士的家。

　　

　　

　　忒修斯用了个小魔咒让纽特的行李自己回房间，接着就把纽特按在沙发坐下。他抓着纽特的肩膀——事实上，那有些疼，不过鉴于忒修斯正处于盛怒之下，纽特不准备开口。

　　

　　

　　“听着，纽特。”忒修斯说，他的脸色比刚才好看了不少，介于纽特在后院养了护树罗锅和捡了一只嗅嗅回家之间，“以后要是有人，不管是谁，想要对你下手、伤害你或者是威胁你，你一定要反击，绝对不要留情。出了事哥哥担着，听懂了吗？”

　　

　　

　　纽特呆呆地点头，突然意识到忒修斯不是因为他闯祸而生气。压抑在心底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爆发，不管纽特表现的有多平静，他终究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少年。

　　

　　

　　“哥。”泪水止不住地顺着脸颊留下，纽特扑到忒修斯怀里，放声大哭起来。